【贾尼】共赴 （中篇）
Tony的房子有一只鬼，后来他们在一起了。
——“计划启动。”
——“Jar，等我。”
04
Jarvis生病了。
Tony僵硬着身体，他突然感到一股荒谬：怎么一只鬼还会生病，还病到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的地步。
但事实就是如此。
今天和往常一样，他们在“密室”里实践先前得出的理论成果，结果Jarvis突然晕倒了，没有任何征兆地倒在地上。地上的Jarvis双眼紧闭，脸色白若透明，Tony都有些怀疑Jarvis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。
“Jar？”Tony有些心慌。
但他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。没办法，他只得喊来了Friday，两人一起把Jarvis架回了房间。躺在床上再怎么样也好过躺在地上。
“Boss，他这是……”Friday迟疑地问。
Tony盯着Jarvis苍白的脸，半晌没说话。他伸手想触碰Jarvis的脸颊，但这次他的手指却穿过去了，摸不到任何实体。他不服输地又探过去，毫不意外地都穿过去了。
“穿……过去了……”Tony喃喃道，“怎么会……”
见Tony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Friday有些担心：“Boss？”
Tony攥紧了拳头，他低声说道：“我要救他。”
“Boss，镇上的神父是不会来拯救一只鬼魂的。”Friday提醒道。
Tony摇了摇头，他转过头看向窗外，那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。他语气坚定轻声说道：“我要去找女巫。”
小镇上最广为人知就是“迷雾森林”的传说了。传闻在小镇最东面，隔着一片迷雾缭绕的森林的最东端，住着一位会魔法的女巫黑寡妇，是蜘蛛的化身，只要能奉上足够打动女巫的东西，她便会实现祈愿者的愿望。
Friday见Boss如此坚定，鼓舞着：“Boss，祝您一切顺利。”
Tony没有过多的耽误，他收拾好装备，然后简单告别了家里的Friday和Dummy之后，就独自出发了。于他而言，眼前拨不开的浓雾并不恐怖，最让他恐怖的是Jarvis从此醒不过来，或者说Jar从此消失不见。
此刻，站在二楼窗前的Friday看着Tony的身影被白雾给吞没，她担忧地低喃：“希望Boss能够顺利……”
Dummy惦着脚趴在窗边，他声音闷闷的：“他会回来的，对吧？”
Friday轻轻摸了摸Dummy棕色的小脑袋：“会的，因为这里是他的家。”
另一边，Tony正费力地在森林里穿梭着。眼前的雾气过分厚重，就像一股纯白的浪潮，将人裹挟其中，不得挣脱，分不清南北方向。所有的树仿若都是一个模样，尽职地站在不同方位来扰乱视线。
Tony走了半天也不得门路，指南针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，正在兀自转得飞快。他无法，只得趁着还能勉强分清方向的时候，沿路做上一些记号——在树上系上一根红色细小绸带，谢天谢地还好他绸缎带的够多，这样兴许可以起到一点作用。
森林的雾气着实让人头晕目眩，绝望的幼苗在悄无声息地滋生，死寂流淌。在这片森林里无论怎样走，都会看到之前做上的记号，提醒着他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。
在第三十二次看到树上的红色丝带的时候，Tony颓然地靠着树蹲坐了下来，他想起Jarvis苍白的面容，想起双手穿过对方身体时的感觉。浓浓的挫败包裹着他，几乎压得透不过气来。
但Tony也只是坐了一会儿，很快便起身了。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，在还没有切确失败之前，还值得去做一切努力。不，就算是失败了，也得拼尽全力去努力。
他沿着记号，慢慢摸回原先的地方，还可以辨清方向的地方，然后再次重新来过。重新来过的路途并没有多么顺利，甚至更加曲折起来。白色雾气侵扰，Tony甚至看不清正前方的树到底系没系红绸带。
“啾。”一个声音打破了森林的寂静。
Tony身形一顿，然后加快了步伐，往声源处接近。这阴森的森林太过邪门，自他进来过后就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影子，如今突然出现了一声鸟叫，说不定是个突破口。
Tony没有犹豫的想法，他手里的绸带已经不多了，如果还得不到进展，那么自己也很可能迷失在森林里面，他显然没有一无所获的念头，无论前方是什么，都得去会一会才肯罢休。
那是一只巴掌大且微胖的小鸟，浑身除却翅膀都是雪白的颜色。翅膀是有些杂的灰黑色，就像披了身斗篷似的。它的小爪子意外套上了红绸带，整只鸟倒吊在树沿下，发出无力的叫喊声。
“真是只淘气的鸟。”Tony任命地过去将红线解开，他语气带着些失望，身上的装备不够，这次出行注定是没有收获了。
重获自由的小鸟围着Tony飞了两圈，接着就直接停在他的肩膀上面不动了。Tony有些好笑，他轻轻戳了戳肩上的白色小鸟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好吧，也不算是一无所获。”
Tony将肩上的鸟儿捧在手心里，小小一团毛茸茸的，倒是成了这个诡异森林里的唯一温暖。他深深看了眼前面被白雾覆盖的地方，而后就毫不犹豫地回头顺着原路返回了。
这一次不行，那下一次再尝试，还得升级一下装备。Tony咬牙，心里思考着下次来应该携带的东西，最好回去研发一下可以在磁场异常的地方辨别方向的东西。
往回走的路程里，倒是十分顺利，这都得益于树上绑的那些红色丝带。没多久，Tony就看见了自家的房子。穿过黑色栅栏，携着一身的雾气，他看见了守在门口的Friday和Dummy两人。
“你们怎么在外面，Jar情况怎么样了？”Tony捧着手里有些挣扎的鸟儿进了门。
Friday尽职报告着：“Boss，Jarvis已经醒过来了，我看他并无大碍，就来这里等您了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Dummy举手说道。
Tony将鸟儿往上一抛，被禁锢多时的鸟儿很快就在客厅里乱窜起来。他奖励性地摸了摸Dummy的软发，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Jarvis的情况了。
事实上，正如Friday说的那样，Jarvis确实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。Tony刚到房间就看见，之前脸色惨白晕着的人正站在窗前凝视着一张照片。
“Jar？”Tony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边的身影，窗前的男人脸庞有些逆光，面容看不太真实。
“Sir，欢迎回家，很抱歉我的事给您添麻烦了。”Jarvis将照片反扣在桌上，声音带着歉意。
“之前你怎么突然……你那是怎么一回事？”Tony向前走了几步，这回他他彻底看清楚了，Jarvis的状况确实不错，就像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那样，完全看不出他不久前才脸色惨白地晕倒。
Jarvis迟疑了一会儿才说：“Sir，事实上这只是我自身的突发状况，影响并不大。”
Tony挑眉：“影响不大？”那之前那个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。
Jarvis解释着：“因为我想一直和Sir在一起，带着这样的执念，所以我才得以看见您。”他稍稍停顿了一下，“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进化吧。”
Tony松了一口气，他不是没怀疑过为什么Jar能够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，但问了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来，现在想来原来是这样的。
“那你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吗？”Tony紧紧地盯着Jarvis的眼睛。
Jarvis点点头：“可能还会出现，不过状况不会像今天这样糟糕了，之后会慢慢稳定下来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Tony呼出一口气，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。他余光瞥到桌上是照片，正打算问问，结果就被Jarvis的声音打断了。
“Sir，您肩上的这只鸟是？”
Tony偏过头，和小鸟的豆豆眼对上了视线，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，这鸟大概是一路跟着他进来的，他把鸟捞下来放在手心：“我在森林里意外捡到的，这鸟和我还挺投缘，索性就直接带回来了。”
“这鸟似乎挺有灵性的。”
Tony赞同地点了点头，手心里的团子动了动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趴下来了。他笑道：“你说，叫它肥啾怎么样？”
Jarvis还未答话，手里的团子就不干了。它猛然站了起来，然后迅速回头看着Tony，豆豆眼竟然传达出：你是认真的吗？
Tony显然更兴奋了，他看着Jarvis，声音微扬：“你看，它同意了，看样子很喜欢这个名字呢。”
Jarvis忍住扶额的冲动，虽然同情鸟的遭遇，但他更不想让Sir失落：“Sir，肥啾一定喜欢它的新名字。”
仿佛披着斗篷的白色小鸟闻言，回头看着Jarvis，豆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。天知道它一只鸟是怎么传达这样的情绪的。但抗议毫无用处，肥啾就这样得到了它的新名字。
05
肥啾十分钟爱甜食，对甜甜的小饼干这一类的吃食简直毫无抵抗，吃得非常欢快，天知道它是怎么啃下比它自身还要大两倍的食物的。
肥啾的出现并没有改变太多，Tony本以为生活会回归原有的轨道，但变故产生了——房子里来了新的访客。新访客是在肥啾被带回来的第二天造访的，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敲响了Tony家的大门，打破了现有的局面。
“我来寻回我丢失的宝物。”看不清面容的神秘斗篷人这样说道。
没有人询问丢失的宝物是什么，因为事实很快给出了答案——肥啾欢快地飞到了斗篷人的身边，发出喜悦的叫声。很明显，这只迷失的鸟儿显然属于神秘人的。
客厅里，神秘人拉下了兜帽，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。她斜坐在沙发上，肥啾眯着眼睛在她怀里趴着，显然十分惬意。神秘人一头红发张扬，红唇似火，容貌艳丽，一眼望过去足够惊艳。
“Natasha，我的名字。”神秘人嘴唇含笑。
Tony有些怔楞，倒不是说对面那人有多美艳，而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，非常熟悉，但搜寻脑海里偏偏没有这人的任何信息，直到Natasha出声了，他才反应过来。
“我叫……”但他还没说完，就被打断了。
“我知道你Tony，很高兴见到你。”Natasha停了一下，看向Tony旁边，“你好，Jarvis。”
Tony微微睁大了眼睛：“你怎么……”知道的？
Jarvis没有说话，但他不动声色往Tony的方向靠近了一点，证明他心里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。
Natasha摸了摸肥啾的小脑袋，说着：“别担心，男孩们。我并无恶意，只是来取回丢失的宝物而已，并且完成你们的一个愿望，如果你们听说过‘迷雾森林’的传说的话。”
“black widow……难道你就是黑寡妇？”Tony惊呼。
Natasha仍旧微笑，不可置否。她站起身：“我的时间不多了，你们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？”
“什么都可以。”女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同样站着的Jarvis。
Tony挠挠头，他对愿望什么的没有什么追求，相比这些轻易能够得到的东西来说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亲手创造的。
“我没什么想要的，Jar，你呢？”Tony侧过头看着Jarvis问道。
Jarvis声音有些干涩：“我……只想一直和Sir在一起。”
Natasha了然一笑，她从袍子底下拿出两个精巧的玻璃瓶子，然后递给Jarvis：“这是你需要的，其中一瓶可以让你健康忘却烦忧，另一副则会让你堕入无边地狱，至于最后的结果，就看你如何选择了。”
说罢，Natasha就直接化为一片黑雾消散不见了，要不是地上散落着一根细小的白色羽毛，Tony甚至都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。
两个袖珍的玻璃瓶，一个装着红色的液体，像是红酒一般的颜色，摇晃时瓶内闪着奇异的光点，瓶身剔透，绑在上面的丝带上写着：爱之永恒。
另一只瓶子也是一样的装束，只是里面装着的是蓝色透明的液体，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大海蔚蓝的颜色。就像是撕下一小块天空，揉碎了装进瓶子里一样。格外梦幻。丝带上的题字是：真实之眼。
“Jar？”Tony有些担忧，这两只瓶子里有一副是碰不得的毒药，这样的选择风险太大了。
“Sir，不用担心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。”能够一直和Sir在一起的答案。Jarvis笑得笃定，这于他来说并非选择，只是一个早日实现答案的捷径罢了。
“你会好起来的对吗？”
“As you wish，Sir.”Jarvis没有犹豫地拿起一只瓶子灌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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